忘不掉的战友情
2023-06-04忘不掉的战友情
·李著刚
周末,儿时的玩伴忽然打来电话,说自己当兵回来了,叫我出来一聚,还不停地说:“好多年没和大家一起把酒言欢,畅聊人生了,这次一定要不醉不归.....”“好的,一定到”我急急地回答。
电话那头的声音滔滔不绝,我的脑海中也不断浮现出自己当兵时的场景,尘封已久的记忆好似潘多拉魔盒一般被打开,让我不由地回想起了我的战友,回想起了离开部队时的万般不舍。
每一个当过兵的人都切身感受过军旅生活的枯燥和艰辛,叠成豆腐块的军被,闻号声起床,听号音熄灯,连队、食堂、训练场三点一线的生活,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。没有灯红酒绿,没有霓虹闪烁,但在这枯燥与艰辛中,军人收获着属于他们的快乐。严格的纪律约束,练就了军人一丝不苟的严谨作风;艰苦的军事训练,培养了军人坚韧刚毅的性格。
要说这辈子什么人最难忘,那一定是那些亲如兄弟的战友。虽然我们在一起只有短短的两年时间,但在一起我们经历过血与火的考验,苦与乐的交织。酷暑中我们汗洒练兵场,严寒中我们站岗保平安,夏天不惧蚊虫叮咬,冬天不惧严寒侵骨,班长如同兄长一般关心着我们的成长,连队军官也默默地关注着我们的细微变化,总在关键时候给予指导和帮助。一个纯男子汉的世界里,总在传唱着那首“兵中之兵,强中之强”的连歌,一代代在传承,在发扬光大……
“兄弟,在吗?找你有点事,看见信息速回!”清晨,山东的战友发来一条消息,我迅速回了过去,“兄弟,在,什么事啊?”他回到“没啥事,就是想你了!”看着短短的几个字,我的泪水瞬间湿了眼眶。在部队时我俩最为要好,一起加练;一起挨训;一起偷摸着买烟抽。记得有一次在训练中我的胳膊脱臼了,剧烈疼痛让我在地上直打滚,是他第一时间冲上来把我背到医务室,嘴上还不停重复着,兄弟,马上就到了,接上就不疼了。来到医务室,他小心的把我放在椅子上,在等待军医到来期间,他不断为我擦拭着脸上的汗水,还给我讲各种笑话,试图让我的注意力转移,仿佛胳膊被他“麻醉”了,也不是那么疼了。胳膊接上了,军医为了防止我的胳膊在恢复期间长错位,用夹板和绷带将其固定,还叮嘱我伤筋动骨一百天,在这期间一定要注意,别造成二次脱臼了。于是,我成了连队的“独臂大侠”,甚至有的战友亲切的叫我“过儿”。因为伤的是右手,左手也不会使用筷子,无法到食堂吃饭,只能在排房用勺子吃饭,为了照顾我的一日三餐,山东战友又扮演起了“外卖小哥”。食堂有时候做的饭菜不够,他却第一时间把我的饭菜先打好,以至于有时自己没能吃上饭,饿着去训练,他告诉我,他不爱吃米饭,一两顿不吃饿不死,全当减肥了,我知道,那都是宽慰我的话罢了。
在我疗养的这段时间里,军事训练大多被搁置了,许多新的训练科目也无法训练,这时,山东战友充当了我的“私人辅导老师”,他把白天学到的东西晚上休息时讲给我听,手上还不段的比划着动作要领,直到我完全掌握为止,有时,也将自己在训练场拿到第一的名次在我面前“炫耀”,我由衷的替他感到高兴,他已然成了训练场上嗷嗷叫的“小老虎”。我多么希望自己的伤快点好起来,和他,和大家一起出操,在训练场上角逐,在跑道上挥洒汗水。
战友的付出是无私的,不求回报的,我总感觉自己亏欠了他许多,他却总是轻描淡写地说道,要是换做是我,你肯定也会义无反顾的冲上来把我背到医务室,我笑着说,你那么大的块头,我可背不动,至少得两人抬。
退伍那天,我哭的歇斯底里,他同样也不好受,但为了安慰我,他还是忍住了。从跨出部队大门的那一刻起,我们就注定了分别,互相说着珍重,说着曾经许下过的诺言,转身总有眼泪落下。离别的火车早已在此等候,如果可以,我愿一直留在那里,因为那里留下了我们最美的青春和最真的情感。这是朝夕相处、同甘共苦、没有名利之争、没有尔虞我诈,只有浓浓的心与心交融的战友情。
我时常梦到自己回到部队,回到熟悉的训练场,和战友在五公里武装越野上比耐力;在四百米障碍场上比速度;在打靶上比精度;在手榴弹投掷上比远度;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,仿佛战友就在身边,从未远去,我也从未离开。
虽已别离,却无比思念,愿岁月静好,归来仍是少年。